2014年下半年開始,石油擂台的新興精銳拳手頁岩油廠商,與現任拳王中東產油國舉拳互毆,開始進入白兵戰,國際油價出現戲劇性下跌,如下圖所示,西德州、杜拜和北海布蘭特原油一路從百元以上腰斬到50元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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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價大幅下跌固然讓中東產油國受到衝擊,頁岩油廠商鼻青臉腫,然而,第一個從這波油價崩跌中倒下的,卻不是這兩位拳擊手,而是當年被譽為金磚四國的俄羅斯,為什麼俄羅斯會第一個倒下呢,我們得從俄羅斯的經濟結構來探討這個問題

 

2000年到次貸風暴前,俄羅斯的經濟成長率十分亮眼,被捧為四大金磚之一,然而,這段期間俄羅斯優異的經濟表現並不是因為獨裁者普京英明神武,而是因為國際油價大漲,我們可以從聯合國的統計資料看到石油和天然氣對俄羅斯的重要性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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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油及天然氣相關產品出口佔俄羅斯的總出口比重接近六成,再來看看2008年以前的油價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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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原油從200120幾塊一桶的低價一路飆到2008年中的147塊一桶,對俄羅斯出口的助益可想而知,講句直白一點的,這個時候俄羅斯的總統不管教普京還是吳京,甚至擺塊木頭上去當俄羅斯總統,俄羅斯經濟成長表現一樣都會那麼優異,這不是在位者的英明,而是時勢所趨

 

然而,我們都知道,看天吃反總有出問題的一天,上天可以賜給你橫財,自然也可以降給你橫禍,現在問題來了,如果油價從20幾衝到破百可以讓你爽到上天堂,同樣地從油價跌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讓你痛到欲哭無淚、金磚變土磚呢,我們來看看2008以後的油價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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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底,油價一度跌到30幾塊的低價,這段時間對俄羅斯來說雖然也是危機,但是沒有醞釀成災難,主要的原因是金融風暴後,美國大幅降息到接近零利率,以及隨後的量化寬鬆讓資金大幅從美國向外湧出,外流的資金必須尋找停駐的出口,因此湧向新興市場國家,而大量印鈔下造成的弱勢美元隨後也將油價推回100美元以上,讓俄羅斯度過了危機

 

然而,2014年下半年開始,命運的轉輪再次轉動了,頁岩油業者和中東產油國的競價搶市讓油價再次崩跌,然而和前次不同的是,前次美國極度寬鬆的貨幣政策如漲潮時的海水急速湧向新興市場,這次則是在美國經濟改善且利率可望提升下,資金如退潮般從新興市場回流美國

 

景氣回落加上資金退潮是俄羅斯經濟的雙重打擊,面對資金急速抽離,俄羅斯央行的因應之道是大幅提高利率試圖留住資金,然而,這是個相當不恰當的舉動,承平時期,資金會為了報酬率往利率高的地方跑沒錯,但是當風險來臨時,國際資金對安全性的考量會高過報酬率,2014年底俄羅斯央行將指標利率從10.5%閃電調升到17%,然而這驚人的調升幅度並沒有成功留住資金,俄羅斯盧布依舊狂貶。

 

油價下跌造成出口不振、貨幣貶值,從而引發資金退潮,本國貨幣貶值讓對外舉債的人哭哭,俄羅斯央行驚天升息之舉沒有成功留住資金,卻讓對內舉債的人付息成本大增,借內債的人也哭哭。一般來說,景氣不振時應該以寬鬆貨幣政策降低國內廠商及消費者的借貸成本來提振經濟,因此俄羅斯這種反向升息的舉動對其搖搖欲墜的國內經濟無疑是再給上重重的一拳,雪上加霜,所以看這兩天的新聞:俄國意外降息8盧布貶破70大關,其實也就是俄羅斯央行終於意識到先前的升息對國內經濟的衝擊,而隨後所作的認錯之舉。

 

一個國家的中央銀行在利率政策手法上應該謹慎,策略上應該平穩,這種大幅升息後再大幅降息的舉動,無疑讓央行自己成為另一個不穩定的因子,也會讓國內個人、廠商無所適從。

 

石油長期以來在俄羅斯的出口中佔有極高的比重,油價上漲時期,國有石油企業固然大賺其錢,然而,大量外銷石油的出口金額換回盧布時也讓盧布升值,升值的盧布會從另一個面向給國內其他產業的出口商帶來不利的衝擊,久而久之,就讓俄羅斯成為一個高度仰賴石油出口的國家。成也石油、敗也石油,要投資俄羅斯,盯好油價走勢肯定是絕對必要的首要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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