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90天的貿易戰停火,各方有不同的解讀。川普和白宮在G20公報發同意WTO需要改革後,宣稱獲得了勝利,不以為然者認為川普輸掉了膽小鬼遊戲,而中國則是一反常態擺出了低姿態。

 

賽局理論中所謂的「膽小鬼遊戲」,是指兩個人從不同方向開車對衝,其中一方如果因為害怕而轉彎閃避,就會被視為膽小鬼或懦夫而落敗,但如果雙方堅持到最後都沒有人選擇閃避的話,最後就會互相對撞,而導致最糟糕的結果。這個理論也經常被套用在談判的雙方身上,在彼此沒有雙贏的空間下,談判的雙方一開始都會期望對方因為害怕對撞破局的苦果而退縮,所以一開始都會相當強硬,但隨著相撞的距離越來越短,處在弱勢或不利條件下的一方就有可能鬆動。這次的美中貿易戰也是如此,雙方原本即將發生對撞,墜入懸崖的時間點就在明年的11日。

 

當然,貿易談判本來就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不可能一步到位,期待美國沒有拿到任何東西就自行鳴金收兵,或者期待中國一口氣答應美國所有條件,這些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長年在商場上,經歷過無數次大小談判的川普不會不了解這一點。

 

這一次的G20會議,美國把原定對中國施加25%懲罰性關稅的日期往後延了90天,而中國則承諾立即擴大購買美國產品,並且在開放市場上做出某種程度上的讓步,這樣的結果,表現上看起來,似乎是彼此各讓了一步,避免兩敗俱傷。

 

但仔細思考一下,這一次的談判,中國退讓了什麼?美國又退讓了什麼?無論是擴大購買美國商品或是開放市場,中國讓出的是實質的東西,而美國讓出的是90天的時間,90天之後,懸崖還是那道懸崖,所不同的是,美國依然開車直行,但中國已經悄悄的轉向了一吋。無論這一次中國讓步的幅度有多少,下一次的D-day接近時,中方又會再次面臨到相同的問題:「這一次,我要再拿多少讓步來換下一個90天。」

 

川普在玩遊戲叫做「溫水煮青蛙」,當然,中國也清楚。不過形勢上,如果這道關稅壁壘真的實施,美國固然也無法不受傷害,但中國付出的代價會慘痛許多,現在而言,在Bluff達不到效果後,如何維持身段優雅的走下台階,反而可能是比較重要的事情。因此,一個90天停戰的各自表述就會變得有其必要,這也是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為何一改過去的劍拔弩張,轉為低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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